千年記憶的現代傳承

                —騰沖界頭新莊村手抄古紙

                  尚玉霞

   在云南省騰沖市界頭鎮(zhèn)的新莊社區(qū)，一種古老而珍貴的造紙技藝——手抄古紙，至今仍在這片土地上傳承與發(fā)展。這種源自東漢蔡倫造紙術的古老工藝，經過數百年的演變，已經成為騰沖一張亮麗的文化名片，不僅承載著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更在新時代煥發(fā)出新的生機與活力。

一、新莊村基本情況

早在漢代，就有一條從四川成都出發(fā)，經過云南的大理、保山、騰沖進入緬甸，再到印度、尼泊爾、阿富汗等國的國際大通道，稱為“蜀身毒道”，現代學者稱為“西南絲綢之路”。當時已有中國人經過緬北到印度做生意。早期的“西南絲綢之路”是翻越高黎貢山馬面關，即今之北齋公房，經騰沖界頭出緬甸北部。

界頭是高黎貢山古道（馬面關）北齋公房至騰沖城的必經之地。位于騰沖縣東北部，鎮(zhèn)政府距縣城52公里，明朝初設瓦甸長官司，隸金齒（軍民司），永樂九年改隸云南都司。清代設界頭練、瓦甸練。民國二十一年，設鳳瑞鄉(xiāng)（共142村）、寶華鄉(xiāng)。新莊村隸屬鳳瑞鄉(xiāng)管轄。

新莊村是騰沖縣界頭鎮(zhèn)所屬的村級委員會，位于界頭鎮(zhèn)東部，龍川江上游以東，東與高黎貢山自然保護區(qū)緊密銜接，南與白果村，西與界頭村，北與高黎村相鄰。該村距界頭鎮(zhèn)僅4.5公里，柏油路面，交通便利。

手抄紙博物館

新莊村以農業(yè)為主，素有“米洞”之稱，是界頭鎮(zhèn)重要的糧、油、煙生產基地。全村有耕地面積9400畝，新莊村是界頭唯一的生產手工白紙最集中的地方，制造和銷售古紙是新莊村傳統(tǒng)的家庭手工業(yè)，300多年來制造和銷售手工古紙是該村主要經濟收入之一，民國初年大量生產，解放后，該村繼續(xù)從事造小白紙的145戶，400多人，大多于農閑時生產。據統(tǒng)計：1950年產紙2萬刀（每刀0.38元），1951年至1952年產2.5萬刀（每刀0.45元至0.55元），1953年產3萬刀（每刀0.75元）。2024年止全村13個村民小組中有5個村民小組從事手抄紙，其中以龍上、龍中和吉家三個村民小組較為集中，每年手抄紙的銷售收入在500萬左右。2012年，新莊村以民間投資方式建立農村公共博物館、旨在展示、研究、保護和發(fā)展當地傳統(tǒng)高黎貢造紙技藝；2019年龍上手抄古紙成功申報為“保山市非物質文化遺產”；2020年新莊村成功申報為保山市級二A級景區(qū)；2022年，騰沖手工抄紙技藝被列入云南省第五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

二、新莊村手抄古紙歷史文化淵源及其發(fā)展

新莊村手抄古紙始于何時，沒有準確的時間記錄，民國《騰沖縣志稿》載：“清初江西人到騰制造白紙，小西人（指城郊小西觀音塘人）學得此藝，鳳鳴因產構皮，亦多習此”，這里題到的“鳳鳴”是哪點，懸掛在新莊村龍上寨之龍自元門額上的匾解開了鳳鳴之謎。此匾上有“東亞干城”四大楷書字，上款：“云南陸軍靖國聯(lián)軍步兵第一團少校級三鄉(xiāng)望大人雅鑒”，下款：“鳳鳴紳商學界等同敬立，民國十七年春正月下浣吉旦”，騰沖博物館退休職工賈志偉老師曾收藏到一張民國二十八年（1939），署名“鳳鳴四足捐”給商人“王記”販運黃牛一條的收據。由此考證說明，《志書》上題到的鳳鳴就是今天的界頭龍上寨，龍中寨一帶，因抄紙的歷史悠久，已名聲很大，并載入志書。

據新莊村龍上寨“龍姓祖?zhèn)骷易V”載：“始祖龍麟，原籍湖南省長沙府江寧縣下馬頭人氏。……洪武十五年克取大理，……洪武十六年征進鄧川、蒙所等處。……十代祖龍時廣，于明末（公元1628年）頂軍欽調騰沖，編為左上王五軍入冊一戶，……為云南省騰沖縣王捷元總旗首府管下與小旗入冊……其后設九關八隘（八關九隘），將龍姓小旗撥往界頭練，落業(yè)于羅妹(密)城，同蔣映登管領大塘隘口。據傳，到羅妹（密）城后，因龍家大田爭水啟（肇）事，遭人命一案，將家史寫造為家譜，各執(zhí)家書避難逃生。分布居住于打苴、龍家營一支，界頭新莊一支，具傳流往舜山一支，原住羅妹（密）一支。新莊支又分為四支，十一代祖龍水，生有五子，第五子龍輝劍生有四子，長子龍思孟座落龍上寨溝外，次子龍思文座落龍中寨，三子龍思敏座落龍下寨，四子龍思元座落在龍上寨溝外”。按每代25—30年推算，到十一代祖龍水及十二龍水之子，應是公元1658年，已是清初的順治年間，同《志書》的時間基本一致。據龍姓的傳說，新莊村龍上寨、龍中寨的這一支就是手工抄紙的祖先，是他們將中原的造紙工藝帶到新莊，利用豐富的植物纖維原料構皮，就地取材，且世代沿襲至今。“手口相傳”形成較高的技藝水平。

關于造紙從中原傳入的依據是：新莊村龍上寨傍的吉家頭間有一“楊修廟”，內供奉蔡倫及財神畫像（原有蔡倫塑像，已毀），每年的古歷三月初八為蔡倫誕辰，這天所有的抄紙人家，大家約著（相邀）一起集中到楊修廟，舉行隆重的祭祀活動，從好(吉祥)的方面祝贊，紀念蔡倫祖師。桌上供有豬頭三牲、魚、齋飯、茶、酒，統(tǒng)一吃一頓午餐。這天禁止殺雞（因有背紙背不開雞飛祖師的傳說），忌不能用手指及屁股對著蔡倫祖師。

辭海載：蔡倫（？—121）東漢造紙術發(fā)明家，字敬仲，桂陽（郡治今湖南郴（Chen）州）人，曾任中常侍、尚方令等職，元初元年（公元114年）封龍亭侯。發(fā)明用樹皮、麻頭、破布、舊漁網為原料造紙，于元興元年（公元105年）奏報朝廷后在民間推廣，所造紙張有“蔡侯紙”之稱?！逗鬂h書·蔡倫傳》：“自古書契，多編以竹簡，其用縑帛者謂之為紙?？V貴而簡重，并不便于人。倫乃造意，用樹膚、麻頭及敝布、漁網以為紙。”

從新莊村有祭祀蔡倫祖師的習俗，說明造紙是從中原傳入，而不是本地創(chuàng)造發(fā)明的。

新莊村的抄紙隨意性很大，無任何禁忌，男女老少都可以抄，民國前有姑老太不準抄紙的規(guī)定。解放后自動取消了?，F在龍姓的姑老太嫁到哪里，紙就抄到哪里。由于構皮質量不受季節(jié)影響，抄紙的時間除農忙外，陰雨天氣都可以照抄。一缸紙當天抄不完，第二天也可以抄，有事可放下，過后經攪拌繼續(xù)可以抄，沒有一點損失。整個抄紙過程周期短，技術容易掌握，易操作，實際上已成為新莊村主要的家庭副業(yè)。

三、新莊村手抄古紙的工藝流程。

清代以前生產原始，操作笨重，工藝粗糙落后，清寸開泰《騰越鄉(xiāng)土志·物產》條目載:“構皮含漿粉，綿而有筋，漚流水中，取出，刮出粗皮，錘析之，再漚，乃以甑蒸，更錘極細，下灰缸泡濫如棉，以竹籮撈起，清水滌蕩，盡去灰質，碾研米漿，合（構）棉置缸中，同攪入化，用竹絲簾漾其面，輕提簾起，印板上層累有紙”，曬干成紙。“自購構而歸迄干成紙，前后手工計七十余次”，現已簡化，形成固定的工藝流程，且有不同之處。

（1）購買原料。新莊村龍上寨手抄古紙的原料是楮，又名構樹?！睹駠v沖縣志稿》說“三練（界頭練、瓦甸練、曲石練）各地多產之，其皮為造紙原料，韌性極佳，纖維尤細，其干可供燃料燒，分大小二種，大者為落葉豆喬木，花可作蔬菜，其葉可飼豬，斫時留下樹四五尺，使其叢發(fā)嫩枝（當地人稱為辣構）。小者為常綠，叢生灌木（當地人稱柳構），斫時須擦土，兩者均旋伐旋生，久收其利”。辣構生長在海拔2000米以上的高黎貢山上的原始森林中，量極少，樹的直經2—3米，大的剝下來有一張床大。柳構主要生長在界頭鄉(xiāng)的大塘、周家坡、西山、水箐等處, 由于氣候環(huán)境獨特，生長速度快，而且纖維細密交織，緊密柔韌，是造紙的最佳原料；而辣構生長環(huán)境氣候寒冷，柔韌性比柳構更強，如果要制作捆鈔紙、火跑引線用紙，就必須使用辣枸與柳枸混合造紙，方可達到最佳使用效果；還有一種是構花樹皮，也叫構皮，這種樹皮也可以用來造紙，這種樹皮本身粗大，它開的花可以做蔬菜食用，但這種樹繁枝緩慢，而且纖維比較粗糙，現已多年不采用。

構皮

柳構可人工栽培（只需用種子來撒，自然掉下地的種子也會成苗，可以從密處移至稀處栽，不需施肥，如果土壤肥沃柳構會長得快且粗壯）。2003年調查數據顯示：界頭大塘村有柳構近萬畝，2003年構皮收入約20萬元，潛力相當大，可以發(fā)展到3萬畝?，F在，界頭人工種植柳構主要在西山、水箐兩地，種植面積約5000畝，年收入100萬元左右。柳構的生周期較短，一般兩年就可以剝，且越剝越發(fā)，長勢越好。反之三年內不剝就會自然死亡，長到10年后會退化，產量逐年下降。

柳構一年四季都可以剝，但干天水份少難剝一些，小滿至冬至時節(jié)最易，這段時間是柳構的生產季節(jié)，植物細胞生長始于春而至夏季最盛，水份充分，故剝取樹皮最容易。剝柳構時要選中間最粗壯的一枝留下，來年再發(fā)，其余都可以剝。首先，擦土將柳構旋伐，接著修去小叉枝，從根部撕開構皮，用腳踏住構皮，用手使勁抽桿心，使皮桿分離，再用刀削去黑色的外皮，就成為一張綠白色的新鮮構皮。新莊村的抄紙人家通過從周邊村寨甚至德宏、緬甸等地采購或附近零星購買干構皮或半干構皮回來抄紙。

（2）泡構皮。將買來的干構皮放在流淌的清水中浸泡一夜使之韌軟。

（3）撿構皮。將浸泡后的構皮（又叫“白料”）用刀將構皮上尚未干凈的外青皮刮去。

（4）劃構皮。根據構皮的厚薄程度，用鐵針將厚構皮挑成2—3層薄片，便于構皮的蒸煮，達到節(jié)約燃料及蒸煮時間的目的。

（5）漿構皮。將劃好的構皮放入鐵鍋中，在煮沸的石灰水里浸泡4—5分鐘，中間須翻一次構皮。作用是除去構皮中的果膠成份，脫去有色的外表和纖維中的果膠，達到提高堿液蒸煮的效率，改善紙的質量。

（6）蒸構皮。將石灰水浸泡過的構皮放入木甑子中壓緊，把甑子倒置，封口朝上，放在鐵鍋蒸煮3—4小時直到冒汽為止，“用灰力將其纖維細質蝕而腐朽”。作用是通過堿液（石灰水）蒸煮構皮中的木素、果膠、色素、油脂等，使雜質進一步被除去，最終得到較純的纖維素。

（7）漂構皮。將蒸熟的構皮放入流淌的清水中，用腳反復踏揉漂洗。漂凈構皮上的石灰水，再搬到用鵝卵石鋪底鑲邊的池塘中，利用地下冒出來的清泉水浸泡2天。泡池深到膝處，便于浸泡、洗滌。

抄紙缸

煮構皮

（8）打漿。打漿是造紙過程中一項重要工序，因為簾子是用細密的竹絲編成，這就要求紙的打漿度必須相當的高，而造出的紙也必然細密勻稱。

經過漂洗、浸泡、池水水面呈清水時，即取出構皮。清代是將去除雜質后凈潔濕潤的構皮料置于平正的大石塊，二人對執(zhí)木杵，反復力捶。民國時逐漸改進為石（水）碓舂構，使其細碎如棉絮。現在改用打漿機，動力是系單缸柴油機，減輕了勞動強度，提高了打漿工作效率。

（9）下抄紙缸拌漿（又叫攪缸）。將構皮漿擠干水份后放入裝有清水的橢圓形抄紙水泥缸內（過去是木缸），用一根特制的約2米長的木棍，盡力攪轉，水與木棍之間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攪拌聲，使缸水構成漿狀。

（10）加化葉水（又叫“化藥”）。為了使纖維在紙缸中均勻分散，懸浮，以利于抄造勻薄的濕紙頁，且便于“紙貼”分開以進行干燥，抄紙前向紙缸中加入植物膠液，當地人叫“化葉水”。過去的化葉水是化拉樹（灌木）泡出的黏汁，現在改用去掉剌后的仙人掌汁代替，“則自而有滑性，旦易折開”，這種膠液滑潤、透明、無味，對纖維有良好的分散性能，便于在紙與紙之間形成隔離膜，使紙既可以多層疊壓，又易于各張分離，從而提高紙的生產效率。至于“化藥”放的比例視缸中水量而定，放少紙漿會散，放多又過于粘黏，都會影響紙的質量。

（11）再次攪拌。放完“化藥”后，須再次攪拌，使紙漿勻與水融和。

抄紙（1）

（12）抄紙（又叫勞紙）。就是手持竹簾子，從紙缸中把懸浮著的纖維撈起，多余的水從簾縫漏掉，纖維在簾子上交織成均勻的濕紙，抄起的紙疊放在用木料制成的榨盤上。抄紙的工具稱簾子，過去簾子是本村人自己編制，但抄起來不太理想，后來是用四川及浙江溫州的簾子，約100元1張，至于尺寸的大小可根據抄紙的尺寸規(guī)格而自己裁割，一張竹簾子能反復使用，可抄造濕紙千萬張。因為纖維不溶于水，因此經過打漿后的構皮與水配成懸浮的漿液，用簾子從懸浮液中撈起紙漿，滯流的紙漿形成濕紙膜，把大部分水濾出，含水量小的纖維便留在篩面上，再經過干燥脫水就構成一張有機械強度的薄片紙。

抄紙（2）

（13）榨紙。將放置在榨盤疊到一定高度的紙置于木制榨機上，紙的上面先放一片竹制的紙籬笆，依次放上一層幾塊厚度相等的木板，再放上榨轱墩，最后放上兩塊木板。接著將較重的榨梁插入榨機上，用鋼繩（過去是用皮條）連接榨梁與榨輪上使勁向下壓，收緊鋼繩。作用是利用杠桿的原理，用人力將紙榨干。也有的人家開始使用千斤頂榨紙，結果都一樣。

（14）背紙。將榨干水份后的紙膜一張張揭起，依次貼到背板上或墻上曬干，疊間寸許，每一張紙都要用刷子自上而下的刷均勻。兩張紙背在一起就是雙合紙。

（15）劃紙頭。將背板上已曬干的紙整塊揭下，然后用手將紙頭扯開一縫，用一光滑木刮器在事先扯開的一縫處順勢劃開紙頭，最后用手自上而下將紙揭開。此道工序還有一個背紙雞飛祖師的傳說：龍姓的祖先紙也會抄，榨也會榨，但是摘不開紙，只好隨便放在一邊。一天一頭老母豬一拱就把紙拱翻過來，這時來了一只雞，用腳搜了幾下，一張張紙就被雞抓得分離開了。后來人們受到啟發(fā)，就是今天把紙翻過來再開紙頭的做法。

抄紙（3）

（16）理紙：就是將揭開的紙一張張整理出來，數紙的張數，每100張為一刀，5刀為一令，一捆為10刀，修完邊角后即可銷售，至此整過手抄古紙的造紙過程全部結束。

通過以上的工藝流程可以看出新莊村仍沿襲著樹皮造紙這一原始手工技藝，且大量的原始工藝仍在進行，是值得保存和發(fā)揚的民間傳統(tǒng)文化。

四、新莊村手抄古紙?zhí)攸c。

新莊手抄古紙具有選材獨特、工藝精湛、質地優(yōu)良等特點。制作好的手抄紙，如蠶絲般光滑細膩，質地古樸、柔韌性強，吸水性能好，用墨后能渲染出層次，可保存數百年顏色不變，受到書畫界的高度推崇。

五、新莊村手抄古紙的市場銷售狀況。

（1）民國以前的市場銷售回顧。

民國三十年（1941）劉楚湘《游曲石、寶華、鳳瑞三鄉(xiāng)及寶華山日記》載：“鳳瑞鄉(xiāng)產白紙，其樹則產明光、大塘，每年運銷七八百馱。”

新莊村地處古道南北齋公房的中間及邊沿區(qū)。從上可銷售永昌（今保山）、大理等地，從下可銷售到騰沖縣城、龍陵及緬北各土司地。且非常暢銷，運銷七八百馱，年約6萬刀，主要供應相鄰曲石鄉(xiāng)的江苴“明善堂”作印刷用紙，印刷品以學生課本、經書等量最大。其次是供應縣城的印刷作坊。再次是用于學生作業(yè)本、紙扎、喪事用品、油紙（作篾帽的襯子，雨季馬馱的蓋紙及油紙傘）、書畫裱背紙，拓碑用紙及密封棺材等。

抄紙成品（1）

抄紙成品 (2)

抄紙成品（3）

紙的種類有：雙抄紙、二抄紙、薄棉紙、雜紙。

   （2）現在的市場及銷售渠道。

20年前，手工白紙的主要用于：婚、喪等民間習俗用紙及滎陽油紙傘、捆幣紙（包括硬幣及零幣用紙）、擦機器及擦手紙、書畫裝裱用紙、碑貼拓片用紙等，據說捆幣紙，云南的保山、德宏信用社都在使用，僅界頭信用社每年就訂購10捆。國內主要銷售到昆明、大理、保山、德宏等地區(qū)，國外銷往緬甸。銷售方式以交批發(fā)商收購為主。紙的種類有：抄經紙、油印紙、雙合紙和雜紙，品種及價格如下：

如今，手工抄紙除了用作傳統(tǒng)的書畫紙張、文本、包裝紙外，紙藝匠人們還創(chuàng)意制作了紙扇、臺燈、油紙傘等文創(chuàng)產品，實現了從單純造紙到生產文創(chuàng)產品的轉變，并借助“互聯(lián)網”的東風，拓展了手工抄紙流通的市場與空間，主要通過當地的制作工坊、文化體驗區(qū)以及線上電商平臺等渠道進行銷售。游客可以在高黎貢山手抄紙博物館、和順古鎮(zhèn)等地的體驗區(qū)內了解并購買手抄紙，同時也可以通過電商平臺進行遠程購買‌。2024年新莊手工抄紙產量2000余萬張，產值800余萬元，手工抄紙及文創(chuàng)產品遠銷意大利、德國、韓國等多個國家。2019年，手工抄紙被納入全市重點旅游項目，在各級的扶持下，新莊社區(qū)新建成了一個造紙文化園區(qū)、一個創(chuàng)意功能區(qū)，為游客提供一站式服務。

手抄紙成品

界頭新莊手抄紙以其獨特的品質，深受書畫界的喜愛和推崇。自古以來，這種紙張就被廣泛用于文人書畫和書籍印刷，成為文人雅士的摯愛。如今，隨著人們對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視和對手工藝品需求的增加，手抄紙的市場前景更加廣闊。新莊社區(qū)在保留傳統(tǒng)技藝的基礎上，不斷進行創(chuàng)新，開發(fā)出紙扇、臺燈、油紙傘等文創(chuàng)產品，深受市場歡迎。同時，新莊村還結合鄉(xiāng)村旅游，建設了高黎貢手工抄紙博物館和造紙文化園區(qū)，吸引了大量游客前來參觀體驗，為手抄紙的傳承與發(fā)展注入了新的活力，自建館以來，已接待游客5000多人。當然，盡管界頭新莊手抄紙有著悠久的歷史和獨特的品質，但在現代化工業(yè)造紙的沖擊下，也面臨著諸多挑戰(zhàn)。一方面，手抄紙的生產成本高、效率低，難以與工業(yè)造紙競爭；另一方面，年輕一代對傳統(tǒng)文化的興趣減弱，導致手抄紙技藝的傳承面臨后繼無人的困境；另外，手抄紙仍存在自發(fā)的家庭作坊生產，沒有專門的機構及人員管理，生產的潛力沒有充分的利用和發(fā)揮。為了應對這些挑戰(zhàn)，新莊社區(qū)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一是加強技藝培訓，提高抄紙人的技藝水平和生產效率；二是引入設計師和文創(chuàng)產品開發(fā)者，豐富手抄紙的產品種類和文化內涵；三是借助互聯(lián)網和電商平臺，拓寬手抄紙的銷售渠道和市場影響力；四是結合鄉(xiāng)村旅游和文創(chuàng)產業(yè)，打造手抄紙文化旅游品牌，提升手抄紙的文化價值和經濟效益。

手抄紙工藝品

手抄紙文產品

手抄紙展示

總之，界頭新莊手抄古紙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瑰寶之一，不僅承載著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更在新時代煥發(fā)出新的生機與活力。通過不斷的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手抄紙已經成為騰沖一張亮麗的文化名片，為當地的經濟社會發(fā)展做出了重要貢獻。我們堅信，在政府和社會各界的共同努力下，結合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部署，界頭新莊手抄古紙這一古老而珍貴的技藝將得到更好的傳承與發(fā)展，成為連接過去與未來的橋梁，為中華歷史文化的傳承與繁榮發(fā)揮更加積極的推動作用。

游客參觀手抄古紙

參考資料：民國《騰沖縣志稿》；新莊村龍上寨《龍姓祖?zhèn)骷易V》；

寸開泰《騰越鄉(xiāng)土志·物產》；劉楚湘《游曲石、寶華、鳳瑞三鄉(xiāng)及寶華山日記》；賈志偉2003年《騰沖界頭手抄白紙調查報告》；《新莊龍上寨手抄古紙傳承與簡介》。

作者簡介：尚玉霞，女、漢族、1977年生，騰沖國殤墓園管理所、滇西抗戰(zhàn)紀念館文博館員，主要研究方向為文物保護及滇西抗戰(zhàn)史，電話：13708650793。

編輯：尹達天

執(zhí)行編輯：李瑜玲 黃志民  張宏坤

審核：吳敏昆

終審：主編 尹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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