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為她寫詩。

梁思成為她確立志向。

金岳霖為她終身不娶。

冰心說：她很美麗，很有才氣。

卞之琳說：她天生是詩人氣質(zhì)。

蕭乾說：我常常折服于她過人的藝術(shù)悟性。

在當時的美女中，林徽因是其中名聲最大的了，有人奉她為女神。

16歲的隨父游歷歐洲，與徐志摩相識，后者很快便陷入了她清亮的眼眸里，甚至不惜為了她與妻子張幼儀離婚。

印度詩人泰戈爾訪華時，長袍白面的徐志摩、面若桃花的林徽因分別站在衣袂飄飄的老詩人兩側(cè)，成為民國初年如詩如畫的一幕。

她欣賞徐志摩的浪漫與飄逸，但睿智如她，并不任由感性來左右自己選擇。當徐志摩與她再次見面，已是四年后，這期間，她嫁給了梁思成。

已為人婦后，林徽因依然魅力四射。

清華才子金岳霖一直戀著她，終生未娶。

她幾乎標志一個時代的顏色，出眾的才，傾城的貌，情感生活也像一個春天的童話。

就這樣一個生活在幸福而浪漫中的美女，卻住在昆明北郊龍頭街棕皮營村的一處瓦房里。

7月22日，周六，大暑，頂著烈日，記者到棕皮營村尋找林徽因的故居。

多情的男人：浪漫詩人唯嘆息

龍頭街是處臥龍藏鳳的地方。

許多來自中研院、西南聯(lián)大的知名教授和學(xué)者都曾在那里居住過。聞一多、朱自清、林徽因、梁思成、金岳霖……那一年，他們都在龍頭街。

在詩人、文學(xué)家的筆下，這里充滿了詩情畫意，有世外桃源般的美麗風(fēng)景。

沿著盤龍江，走近龍頭街，從大路到巷子、從江邊到村子，帶著高德地圖，搜尋良久，記者仍未找到林徽因住過的那處瓦房。

清涼的江風(fēng)吹拂著嫩綠的樹葉，徐志摩的《再別康橋》突然跳了出來：“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記者突然想到，這首詩不像是他對康橋的離別，更像是他對林徽因的愛的苦楚。

徐志摩曾坦言，他甘愿做她裙邊的一株草，哪怕只能在凝望中愛著她。詩里的“我甘心做一條水草！”不知是否在變相表達他的情感？

時間回到1921年林徽因情竇初開的花季。

她與徐志摩在英國倫敦相識時，她只是個穿著白衣、容貌秀麗的十六歲少女。

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成為詩人心里的素材，寄托的夢想，一個被詩人無數(shù)次理想詩化的女子，一個脫離了現(xiàn)實只存在夢幻之中的女人。

徐志摩陷入她清亮的眼眸里，甚至不惜為了她與妻子張幼儀離婚。

林徽因雖欣賞徐志摩的浪漫與飄逸，但很理智。多年以后，她曾對自己的兒女說：“徐志摩當初愛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詩人的浪漫情緒想象出來的林徽因，事實上我并不是那樣的人。”能在深情的愛意里保持冷靜的思考與選擇，難能可貴。

1924年印度詩人泰戈爾訪華期間，二人作為翻譯全程陪同。長袍白面的徐志摩、面若桃花的林徽因分別站在衣袂飄飄的老詩人兩側(cè)，成為民國初年如詩如畫的一幕。

泰戈爾知道徐志摩心中愛著林徽因，曾代其表白，但林徽因并沒有動心。老詩人也只能愛莫能助地感嘆一句：

天空的蔚藍，

愛上了大地的碧綠，

他們之間的微風(fēng)嘆了聲：“唉！”

1931年，徐志摩搭乘飛機去參加林徽因在北平協(xié)和小禮堂為外國使者舉辦的中國建筑藝術(shù)演講會，不幸在濟南大霧天中罹難。

梁思成帶回徐志摩飛機失事的殘木，一片燒焦的飛機木頭殘骸。

林徽因?qū)⑺恢睉覓煸诖差^。情深緣淺，卻一生未忘。

真情的男人：青梅竹馬長相守

沿著北京路一直向前，記者到達龍頭街，這里沒有想象中的田園風(fēng)光，一條條寬闊的公路縱橫交錯。

然而，進入棕皮營村，道路窄小，高低不平，碉樓般的樓房更是犬牙交錯，密不透風(fēng)地插在任何一塊可以建造房子的空地里，讓進村的人感到壓抑。

邊走邊問，轉(zhuǎn)過幾道彎、穿過一道窄窄的巷子，終于看到一道紅磚砌成的圍墻，躍出一片飛檐翹角的屋頂，林徽因的故居到了！

圍墻中間的一道大門緊閉著，大門旁的墻上嵌著一塊黑色大理石，上刻：“云南省省級文物保護單位，梁思成林徽因舊居，云南省人民政府，二0一二年一月七日公布”。

站在高處望進去，故居的建筑格局一覽無遺：正房三間，是梁思成全家起居生活的主要空間。北面緊挨著院墻有三間很小的偏屋，分別是廚房、柴房和傭人房。正房西側(cè)另有一間耳房，那是金岳霖的臥室。

如果只是粗略地看去，舊居土坯夯筑，白墻黛瓦，一如昆明附近傳統(tǒng)的農(nóng)村民居，但仔細欣賞就能發(fā)現(xiàn)許多匠心獨具的設(shè)計：房屋建造在青石鋪就的臺基上，土坯墻和臺基之間再再壘砌一層堅固的石塊，石塊間的縫隙以灰漿勾填，線條生動，遠看有點像唐代的卷草。

屋面的前后兩坡，采用了民居建筑中少用的懸山式，有利于木構(gòu)架的透風(fēng)防腐。瓦面下鋪設(shè)排水管，雨水順流而下可以滴落在臺基四周特別開鑿的“散水”中。

房屋前后的庭院，以精心打磨的石塊鋪墁，色澤不一的石塊，組合出自然天成的圖案，簡樸而又美麗。

這座建筑簡單、樸素，卻又超凡脫俗，內(nèi)在的精致被發(fā)揮到了極致，體現(xiàn)出設(shè)計者令人贊嘆的美學(xué)修養(yǎng)和文化品味。

據(jù)資料介紹，為了躲避敵機轟炸，遷至城外的龍泉鎮(zhèn)后，梁思成和林薇因決定把家安在鎮(zhèn)東一里外的棕皮營村。他們商借到一處地主花園，為自己設(shè)計，建造一座住宅。

房屋于1939年年中開工，至1940年春建成，面積80平方米左右，三間住房坐西朝東，兩間附屬用房坐東朝西，中間隔著一條通道，自然地形成了一個小庭院。

林徽因與梁思成親自運料，做木工和泥瓦工，還因建房欠下了債務(wù)。但是，房屋建蓋完成后，夫婦倆只在房屋里居住了短短的8個月，就離開了昆明到重慶去了。

這是夫妻倆一生中唯一為自己設(shè)計并親手建造的房屋。一磚一瓦均經(jīng)二人親手操持。幾間樸素的瓦舍，容納了流離失所的林薇因。

林徽因在給友人的信中提到：“我們正在一個新建的農(nóng)舍里安下家來。它位于昆明東北八公里處的一個小村邊上。風(fēng)景優(yōu)美而沒有軍事目標……出人意料地，這所房子花了比原先告訴我們的高三倍的價錢，所以把我們原來就不多的積蓄都耗盡了，使思成處在一種可笑的窘迫之中……以至最后不得不為爭取每一塊木板、每一塊磚，乃至每一根釘子而奮斗……”

說起來，林徽因和梁思成算得上一對青梅竹馬。

他們的相識，緣于兩家是世交之好。

后來，林徽因從倫敦回北京后，在雙方家長撮合下，兩人進展迅速，感情自然更上一層樓。

1924年6月，林徽因和梁思成在梁啟超的安排下，同時赴美攻讀建筑學(xué)。林徽因和梁思成的結(jié)合在當時可以說是新舊相兼，郎才女貌，門第相當。

彼時，梁思成尚未確認志向，曾想子承父業(yè)學(xué)習(xí)西方政治，但被林徽因?qū)ㄖ母哒勯熣摳淖兞酥饕?。甚至在談婚論嫁時，她也以對方必須與自己到美國學(xué)習(xí)建筑為條件。林徽因?qū)α核汲傻囊簧牧⒅酒鹆岁P(guān)鍵作用。

他們在婚前既篤于西方式的愛情生活，又遵從父母之命所結(jié)的秦晉之好。又因林長民是段祺瑞內(nèi)閣中的司法總長，梁啟超做過熊希齡內(nèi)閣的司法總長、段祺瑞內(nèi)閣的財政總長，所以說是門當戶對。

徐志摩過于浪漫放縱，注定不適合與林徽因在一起；金岳霖是相見恨晚，世俗偏見雖擋不住他癡戀的心，卻出于對林徽因的尊重，始終守候在她的身邊，一生未娶。

而梁思成呢？他是名門之后，與林徽因的結(jié)合，堪稱為門當戶對，兩人都有著共同的愛好，就是保護及修繕好中國的古建筑物。

1928年，梁思成與林徽因在加拿大渥太華的中國駐加拿大總領(lǐng)事館舉行了結(jié)婚典禮。

新婚之夜，梁思成問她：“這個問題我只問一遍，以后再也不提，為什么你選擇的人是我？”林徽因說：“這個問題我要用一生來回答，準備好聽我回答了嗎？”

梁思成為什么能夠容忍他與林徽因感情生活的不速之客金岳霖呢？這個可能與梁思成寬厚的性格有關(guān)，同時更在于林徽因的選擇，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她只愛梁思成，即便對徐志摩及金岳霖有過動情，但遠遠比不了她與梁思成的相濡以沫。

她沒有像同時代的丁玲、石評梅、廬隱那樣，從追求自由戀愛開始，然后又為愛所困。

從1930年到1945年，梁思成林徽因夫婦二人共同走了中國的15個省，190多個縣，考察測繪了2738處古建筑物，很多古建筑就是通過他們的考察得到了世界、全國的認識，從此加以保護。

比如像河北趙州大石橋、武義延福寺、山西的應(yīng)縣木塔、五臺山佛光寺等。也正是由于在山西的數(shù)次古建筑考察，使梁思成破解了中國古建筑結(jié)構(gòu)的奧秘，完成了對《營造法式》這部“天書”的解讀。

新中國成立前夕，所有應(yīng)征國徽圖案的作品都被否定。緊急之下，周恩來總理邀請梁思成、林徽因參與設(shè)計國徽。雖疾病纏身，但林徽因依然與大家通力合作，甚至提出了許多新的構(gòu)思、勾畫成草圖，最終定稿。

1949年初，兩位解放軍的突然到訪，表現(xiàn)出的對重要文物古跡的保護態(tài)度，應(yīng)解放軍請求，他們編寫了《全國文物古建筑目錄》。此書后來演變成為《全國文物保護目錄》。

1952年，梁思成、劉開渠主持設(shè)計人民英雄紀念碑，林徽因被任命為人民英雄紀念碑建筑委員會委員，抱病參加設(shè)計工作，與助手關(guān)肇鄴一起完成了須彌座的圖案設(shè)計。

癡情的男人：清華才子一生未娶

在林徽因的故居，記者見到金岳霖住過的“耳房”，現(xiàn)場目測，大概只有十多平米。

金岳霖是清華才子，為了能見到癡戀的女人，甘愿住在這處瓦房的“耳房”，不得不為他的癡情嘆息。

金岳霖是梁思成林徽因夫婦在美國留學(xué)時的好友。

最后林徽因選擇了梁思成。不過金岳霖把對林的愛化作內(nèi)心深處的珍藏，梁和林結(jié)婚后，三人經(jīng)常往來，有時候梁與林吵架，林就會向金訴苦。

梁思成林徽因在棕皮營的舊居中，主屋邊上像是另外加出一間矮一點的小屋，據(jù)說是當初梁思成、林徽因為金岳霖特意加蓋的。

金岳霖不遠千里追隨自己愛慕的女人而來，在梁家住宅旁加個“耳房”與梁、林比鄰而居，三人和睦相處，演繹著一段匪夷所思的情感故事，并把愛情友情保持得如此涇渭分明，至今讓人唏噓不已。在她的《除夕看花》《茶鋪》《小樓》等作品里，浮現(xiàn)出她當時在昆明生活的影子和對生活的熱愛。

林徽因、梁思成夫婦家里幾乎每周都有沙龍聚會，金岳霖始終是梁家沙龍座上?？汀Ｋ麄兾幕尘跋嗤?，志趣相投，交情也深。金岳霖對林徽因人品才華贊羨至極，十分呵護；林徽因?qū)λ嗍謿J佩敬愛，他們之間的心靈溝通可謂非同一般。

對于金岳霖，林徽因坦誠確實動過心，她對梁思成說：“我苦惱極了，因為我同時愛上了兩個人，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梁思成一夜未眠，第二天告訴林徽因：“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選擇了老金，我祝愿你們永遠幸福。”金岳霖得知后，主動退出：“思成是真正愛你的，我不能傷害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我應(yīng)該退出。”

此后三人再不提這件事，依然互相探討學(xué)問。

金岳霖終生未娶，一直戀著林徽因。

五十年代后期，林徽因去世，追悼會上，他為她寫“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的著名挽聯(lián)。

林徽因最早加入了“新月社”，在詩歌、小說、散文、戲劇、繪畫、翻譯等方面成就斐然。她幾乎標志一個時代的顏色，出眾的才，傾城的貌，情感生活也像一個春天的童話，幸福而浪漫。

由于她兼通文理，在建筑學(xué)和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上都顯露出驚人的才華，所以在30年代就享有“一代才女”的美譽。

張幼儀恨她，將之視為自己婚姻的第三者，更恨她對徐志摩的拒絕；陸小曼妒她，因為她永遠是徐志摩心中難以被取代的女神；甚至曾經(jīng)關(guān)系很好的冰心，也寫了一篇《太太的客廳》，含沙射影地嘲諷她。

她并不在意：“我不會以詩人的美譽為榮，也不會以被人戀愛為辱。”

林徽因的一生是被愛的一生

被父親愛

被三個男人愛

被無數(shù)擁躉愛……

記者 華子（文章來源環(huán)球游報2017年8月4日第1103期 A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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